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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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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春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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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遫当先跪伏在地,田氏拉着魏圉,和子汐随着夫君一起跪下去。或许多疑作祟,田氏跪下后觉得魏王的目光在自己和儿子身上游移不定。

“寡人见到小孙儿甚是欢喜,恨不得让他早出生几年。哈哈哈——,寡人就为他取个名字。嗯——,就叫他无忌,无所猜忌。”

“无忌,无忌……”魏遫轻声咕哝了几遍父亲替儿子取的名字,觉得颇为顺口。“儿臣谢父王赐名。”

魏王不耐烦地努了努嘴,伸手刮了刮孙儿白里透着红的小脸蛋。“子氏,这是你的孩子,为何要让田氏抱着?”

子汐恭谨地朝魏王行了一礼。“回大王,我身体孱弱,不能久抱无忌。夫人体恤仁爱,待无忌似圉儿公子,常替我分担。故而夫人怀抱无忌觐见大王。”

“哦?”魏王的目光离开无忌,抬头看向田氏。“田氏,你倒是有心了。寡人望你等无忌长大后,仍能视他如己出。”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田氏却品出了不同的韵味。她觉得魏王似乎看进了自己暗自鸣不平的心里,在警告自己。她勉强按下心中的嫉妒,逼出诚恳的语调。

“回大王,我定会悉心照顾无忌,视他为自己的孩儿,不负大王所托。”

匍匐在地的田氏不知道魏王听到自己信誓旦旦的话语后的反应,却感到魏王的视线一直停在她的脊背上,审视着她。约莫过了四五个呼吸——她觉得仿佛过了四五个时辰,魏王轻轻地嗯了一声,“寡人有些乏了,你们带着无忌回去吧。”

寺人弦从魏王怀中接过婴儿,在他啼哭之前将他送到了田氏面前。或许仍沉浸在不平中,田氏的双手迟滞了刹那,没有立刻接过无忌。寺人弦不着痕迹地将手臂朝前伸了半寸,田氏才醒悟过来,赶忙将无忌抱了过来。

一家人向魏王行礼,走出寝宫。回去的路上,田氏缄口不言,抱着不足十斤的婴儿就像负着重逾千斤的担子。无忌动也不动地躺在嫡母怀中,已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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