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闻听江管事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当日也曾接触两日，果然是管账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白凝安向江桥一点头致意，客套了寥寥数语。
“传言何可尽信？奴才只是忠心为王爷办事当差罢了，哪敢担得这‘左膀右臂’的名号。”江桥一再次起身，拱手一拜，言辞间谦虚谨慎。
“江管事谦虚了。”白凝安挑了挑唇角，看得出江桥一果然适合管账，行事谨慎，为人谦恭，却又聪明伶俐。
这样的人可以信任，却又不可全信。
不过，她却愿意跟聪明人共事，沟通谈事不会耗费太多口舌。
“还有这雪花茶，功效也尚可，可与雪花膏一并卖出去，明白了？”顾渊旭指了指桌上的茶。
“属下明白。”江桥一回答。
将任远和江桥一屏退，顾渊旭又跟白凝安交代了几句。
“从今往后，原料方面由本王出资提供，你就只管调配出雪花膏为本王供货便可。”顾渊旭端起茶杯，饮下一口。
“好，就按照王爷所说的，”白凝安将随身带的几瓶雪花膏放在了桌子上，“这几瓶便是雪花膏，我将其留在此，等王爷的原料一到，我即刻就会调制新的。”
“至于雪花茶，就是这白罐中的，若有需要，我也可多多调配。”白凝安将橱子上的雪花茶也取来，摆在了桌子上。
雪花膏是她研究的秘方，自然不会轻易泄露出去，如此直供货源，也是她的底线。
“可以。”顾渊旭并未取来一瓶观瞧。
此刻，他已然信了白凝安的手艺。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我就先告辞了。”白凝安起身，施礼告辞，掀开门帘走了出去，没有多待一时半分。
白凝安走后，顾渊旭还坐在房内，品着那杯所谓的“雪花茶”。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帘再次被挑开。
顾渊旭以为白凝安又回来了，抬眸一看，却是任远。
“何事？”顾渊旭眉峰微挑，冷声问道。
任远悄悄地走进来，关上了房门，悄声回应，“回禀王爷，属下听到一件事，觉得有必要禀告给您。”
“有话直讲。”顾渊旭见任远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觉得稀奇。
“王爷，方才属下与江桥一谈话，他言语中谈及想要弄清楚雪花膏的配方成分，说到时候不用跟王妃分成，我们也可稳赚不赔了……”任远对顾渊旭忠心耿耿，感觉江桥一苗头不对，便赶忙跑来汇报。
“岂有此理！”顾渊旭眉心骤然蹙起，手掌猛地拍在桌子上，几乎要在桌面上拍出一道裂痕来，“把江桥一给本王叫来。”
“是，王爷。”任远出门后啧啧两声，预感江桥一要倒霉了。
但也不能怪他，他看出王爷对白凝安不一般，但江桥一还想算计白凝安，他也只好维护着白凝安了。
片刻之后，去而复返的任远又将在隔壁房间等候的江桥一带了来。
临出门前，任远还留给了江桥一一个同情的目光。
“王爷，不知您叫奴才来，可还是为了这雪花膏？”江桥一微微欠身，视线看向桌上的几个白瓷瓶。
顾渊旭冷眼看着江桥一，沉默了片刻。
见他不说话，江桥一也不敢吱声，只是被他瞪得心里直打鼓，总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半晌，顾渊旭终于开口。
“是，也不是？”顾渊旭故意刁难江桥一。
“这……”江桥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奴才不知王爷所言何意，还望王爷明示。”
“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算计的？”顾渊旭的眸子里几乎射出嗖嗖冷箭，直直地射向江桥一。
江桥一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方才的礼数、规矩全都抛之脑后，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
“王爷，奴才万万不敢算计王妃娘娘的，还望王爷明察。”江桥一连连磕头告罪。
“本王告诉你，之所以选择与王妃合作，是看中了她的能力，她研制的雪花膏确有奇效，本王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新奇的招数，”顾渊旭眸光一凛，“所以仅限于此。本王岂是那种偷盗他人秘方以谋取钱财之人？”
江桥一这才明白顾渊旭指的是什么，恐惧至极，身体抖如筛糠，“王爷绝非此等之人，是奴才利欲熏心、画蛇添足，差点破坏了王爷对王妃的一番美意。奴才知罪，请王爷惩罚。”
“罢了，”顾渊旭收敛怒色，摆了摆手，故作叹气道：“这笔账本王暂且给你记下，若你能好好配合王妃，将雪花膏的生意办妥，此事则一笔勾销。若你出了什么纰漏，那便新仇旧帐一起算。”
江桥一为顾渊旭掌管着多家店铺的生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顾渊旭一向赏罚分明，这次的事，小小惩戒就好。
“奴才明白，奴才多谢王爷宽恕，一定竭心尽力。”江桥一又磕一头，感恩戴德。
“这是王妃研制的雪花膏和雪花茶，你拿回去，如何卖出，何价卖出，明日，你都一一与王妃商定妥当。”顾渊旭说完，大步离开。
“奴才恭送王爷。”江桥一头磕在地上，直到顾渊旭出了门才抬起来，瘫坐在了地上。
这几日白凝安基本都在家里呆着，出门也几乎是两点一线，往返于白府和渊王府。有想法之时就去渊王府与顾渊旭和江桥一商议，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在白府研究雪花膏的改进方法。
经过顾渊旭的警告之后，江桥一对白凝安更加心存敬畏，不敢怠慢半分。
这一日下午，白凝安带着青竹从渊王府回来，就有些心神不安的。
“小姐，您怎么了，好端端地发什么呆呢？”青竹见白凝安站在窗前，眼神放空，关心地问了一句。
白凝安回过神来，拉着青竹坐下，“青竹，你有没有觉得今日在街上，有人在跟着我们？”
“有啊。”青竹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也这样觉得是不是？”白凝安双眸微动，心中的猜测又确认了一分。
“是啊，不是有几个小厮跟着我们吗？”青竹指的是白府的仆人。
白凝安抬眼望着屋顶，无奈道：“我不是说这个……”
“奴婢知道了。”青竹点两下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清楚我说的了？”白凝安以为青竹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而……并没有。
“王爷的暗卫悄悄跟着我们，暗中保护，是吗，小姐？”青竹眨了眨眼睛，问白凝安。
白凝安扶额，低声喃喃自语，“我也不是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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