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为！
听到这三个字，许长安的视线暗淡了些。
刚刚她家顾先生和刑侦科队长的话已经说得够分明了。
但凡长了脑子的人，也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借口。
顾先生不闹事儿，是不想打扰许长安的音乐会，怕扰乱大家的兴致。
姜九媚往前近了两步，观察许长安的眼神，一字一句，“你有很大的嫌疑！”
许长安后退了两步，眼神躲闪，“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姜九媚回身，手指落在那把大提琴上，“适才，发生意外前，你曲子拉错了？试问一个从五岁就开始学习大提琴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出错。除非……你心神不定？”
许长安碎发下渗出薄薄的冷汗，他没想到，会被姜九媚看透。
“顾太太，我……我坦白，我是无意听到他们的计划。”许长安摇头解释，“实话说，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和顾先生？”
“他们是谁？”
许长安摇头。
“目标是谁？”
顾先生只有一张邀请涵，自己是被他捎带上的。来之前，自己是没有位置的人。
当时坐在顾先生旁边的是……霍深？
“霍深？”姜九媚抬了抬眼皮，怅然地问了，“他们是谁？”
“我无意听到了这个计划，他们以我父亲威胁，命令我不得说出此事儿。”许长安探叹了口气，眼眶有泪，“顾太太，抱歉，我……并非成心。”
“好吧。”不是针对顾先生的敌人，姜九媚安心了些。
转瞬，她点头，“谢谢你，许少爷。”
许长安突然叫住她，“等等。”他疑惑不解地打量着姜九媚，看她身形，总觉得很熟悉，“顾太太，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怎么可能！”姜九媚忽悠着回，“我以前在乡下长大的，从未来过帝都。”
门口，阿泽推着顾怀谨到了。
老远，他抬起下巴，声音温柔悦耳。
“九媚，走了？”
姜九媚跳起来，开心地往对方跟前跑。那样子又呆又可爱，“来了。”
不过因为受了伤，脚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到了跟前，却扑了顾怀谨一个满怀。
姜九媚连忙站起来，看着顾怀谨的腿，急眼了，“老公，没压坏吧？”
众目睽睽之下，这举动，让顾怀谨一个大男人，莫名地没皮没脸。
已值十二点。
顾怀谨安排了酒店。
姜九媚站在台阶上，广告牌的光芒落在她的长发上，“不回家了么？”
她嘀咕，这不回去，顾老爷子会不会责备？
毋庸置疑，他肯定会问的。
“我们是成年人。”顾怀谨仰着脸，一阵好奇，“刚才同长安说什么？”
“一会儿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跟你细细说。”姜九媚蹲着膝盖，手指落在怀怀谨的薄唇上，“今天你跟他们介绍了？”
顾怀谨装不懂，“我说了什么？”
“你说我是你的太太！”姜九媚追上去，在身旁咋呼好半天，“顾先生，你可是大男人，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有么？”
“有！”
助理阿泽全程吃狗娘不说，还要遭受这莫名的对待。心里发慌。
眼睛若有若无地觑着姜九媚，又想笑，又要控制住，顾怀谨觉得自己真难。
他选择的酒店叫凤华。
凤华的酒店布局同普通的五星酒店不大一样，它古色古香。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虽然里面也不乏现代设计。
但给人的感觉确实很好。
入得房间，姜九媚率先看到了摇篮椅，神清气爽地跳上去，她歪着头问，“顾先生，在这儿住一晚需要多少钱？”
顾怀谨面无表情，语气凝重，“三小时一万。”
“啊。”姜九媚从摇篮椅上站起来，“天价酒店啊？”
“这还是帝都中等价格的酒店。”顾怀谨推着轮椅，将放在桌子上的零食拿出来，“有兴趣的话，就赏脸，我给你放这儿了。”
“谢啦！”姜九媚快跑上前，拎了袋薯片，漫不经心地将包装纸扯开。
顾怀谨很执着，知道他问的问题很大，需要慎重，所以一路上都没过问。
当然，回了酒店，姜九媚自然不可能逃过。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哈，真不给人一点时间呢。”姜九媚抚着脸，拉了把椅子，坐在顾怀谨的对面，往椅背靠着，“在说之前，得提醒下霍深先生。”
顾怀谨凝视着姜九媚的眼神，许久，愕然道，“所以他们的目的不是我们？”
“不是。”姜九媚思量着说，“霍深先生大概得罪了什么人。”
顾怀谨没有注意到这点儿，反而很诧异其他的问题，“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知道会问到这个问题，可是如果说出实情，恐怕就不能信守承诺了。
姜九媚头疼，“不可说。”
顾怀谨一针见血，给了太太空间。
“我问你答也可以？”
姜九媚想看看顾先生这汪水里藏得有多深。
“好吧，你问。”
“你认识许长安？”
姜九媚斜了斜眼，怎么说好呢，她很认真地想了想，“见过他表演，算不算？”
顾怀谨一听，想听后续，“他认识你么？”
姜九媚理所当然地摇摇头，她那会儿不过受一个中年女人的雇佣，将大提琴拿给对方而已。
见了一次面，认识却不可能的。她当时戴了面具。
“没有！”姜九媚直接。
没有真正地见过面，说明没有情感纠葛。
他放心了。
“那不算！”他正视着眼前的妻子，犹豫了很久，突兀地问了，“那么，下一个问题。发生事故时，他拉错了谱儿，所以他知道吊灯坠落的事儿对不对？”
姜九媚手指抬着对方的下巴，言笑晏晏，“顾先生，你好聪明。”
“我懂了。”他伸手，拿下姜九媚的手指，不再问，眸光潋滟，柔情似水。
单单两个问题，顾怀谨就知道了此事儿的真相。
如此机智的人呢！
所在的房间有一个阳台，拉开阳台的房门，偶见一个敞亮的院子。
一排排密密的爬山虎下，有一条长长的铁梯。彩灯环绕，热闹非凡。
顾怀谨推着轮椅，在前边带路。
“顾先生，没想到，你竟然能发现这么漂亮的地方！”
姜九媚奔到玻璃栅栏里，往爬山虎方向一瞥，“……这儿还有个铁楼梯，好像通往酒店后门，要是下去看看……”
她原本笑着，过了会儿，竟然转过眸子，觑着坐在轮椅上的顾怀谨，“修个电梯也好啊，要修个破楼梯？”
咳咳。
顾怀谨瞠目结舌，他怎么也没想到姜九媚竟然不喜欢这样的设计，心里有点儿慌，“楼梯……不好么？”
“不好！”她噘着嘴，满是嫌弃，可说出来的话却总让人没来由地欢喜，“对顾先生没用的东西，我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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