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衣服后,我来到关押阿瑶的地方。
看样子凌北霄还没开审,显然是在等我。
黑衣人的面罩已经被扯下,是赛达。
我心中早猜到几分,并不意外。
凌北霄好整以暇的坐在当中,还不忘打趣我,“殿下真讲究,大晚上还换衣服。”
我老脸一红,干笑两声。
凌北霄转头看向赛达,“说吧,为什么要对阿瑶下杀手?”
赛达冷笑,“你管不着!”
凌北霄不紧不慢的说:“我不想惊动官面,是替你考虑,否则你就会知道,我什么事都管的起。”
好大的口气,可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又偏偏令人信服。
我见赛达仍不言语,忍不住劝道:“赛达,就算你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要替阮阮考虑啊,你不是要娶她过门吗?你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阮阮果然是赛达的软肋,他浑身一震,目中露出焦灼之色。
我趁热打铁,“眼下你最多就是杀人未遂,我们不追究,这事也就算了,但你必须要说清楚,你为什么要杀阿瑶?”
阿瑶在一旁抢着说:“他是怕自己和阮阮的丑事败露,这才想杀人灭口。”
赛达忍无可忍,厉声喝道:“闭嘴!”
凌北霄饶有兴趣的看着阿瑶,“看来问你也是一样的。”
阿瑶点头如捣蒜,“是不是我告诉你他杀我的原因,你就放我走?”
凌北霄笑着说:“我这个人最讲公平,你俩谁说的清楚明白,我就放谁走!”
阿瑶顿时来了精神,抢先道:“我说,这件事没人比我更清楚。”
赛达叹口气,“这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你们若是敢信,就由得她编故事吧。”
凌北霄故作无奈,“你又不肯说,难道也不准旁人说吗?”
赛达瞪着我和凌北霄,“异乡人,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凌北霄指了指阿瑶,“等她完成与沙鲁的冥婚,我的同伴恢复后,我们一刻也不会多留。”
赛达仍有疑虑,“你们向我发誓,今天我所说的话,你们不会向第二个人泄露!”
我和凌北霄当即做出保证,宋钟在一旁很不耐烦,以他的性格,根本懒得传闲话,赛达的要求就是多此一举。
为了打消赛达的戒备心,凌北霄还是向宋钟使了个眼色,宋钟不情不愿的发了誓。
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赛达一张黑脸涨的通红,他惭愧的说:“此事说来,是我亏欠阮阮的……”
自从阮阮与沙鲁定亲后,阿瑶抗议过很多次,甚至以死相逼,苏德被磨不过,曾找村长商量要换阿瑶嫁给沙鲁,村长本意就是报恩,自然无所谓儿子娶苏家的哪个女儿,可沙鲁坚决不同意,最后只得作罢。
阿瑶自知没法嫁给沙鲁,便又打起赛达的主意。
赛达是苏家的邻居,与两姐妹一同长大,一直对她们照顾有加,尤其对阮阮,简直比亲哥哥还亲。
经过多方权衡比较,阿瑶觉得能嫁给赛达也是不错的选择,因此收敛起刁蛮的脾性,开始频频向赛达献殷勤。
然而赛达的心里早就有了阮阮,又怎能容得下其他人?
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阿瑶。
阿瑶很愤怒,明明阮阮已经许给沙鲁,赛达居然还不肯死心!
她决定逼赛达一次。
身为一个女子,她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
寻个机会,阿瑶偷偷给赛达下了合欢散,想借此与赛达发生肌肤之亲,到时她再寻死觅活的大闹一场,赛达肯定会娶她。
谁知喝下合欢散的赛达竟强忍体内翻江倒海的欲望,怒骂阿瑶一顿后将之赶走。
阿瑶走后,赛达再也支撑不住,在地上一阵翻滚,浑身被汗水浸透,意识渐渐模糊。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进来了,赛达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将来人扑到身下。
耳边传来阮阮哭泣、求饶的声音,神智不轻的赛达甚至还在想,谁敢欺负他视若珍宝的阮阮,他就跟那人拼命。
等他清醒过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阮阮哭红的眼睛,赛达才知道自己就是欺负阮阮的混蛋。
就算中了合欢散,他也不能原谅自己做出的禽兽事。
阮阮的衣服被他撕烂了,她出不了门。
赛达无言的给阮阮找了一件他的衣裳,阮阮草草把自己包裹住,然后捂着脸跑回家。
没想到阮阮刚一进门就撞见阿瑶。
阿瑶一见阮阮的穿着,瞬间明白了一切。她好恨,自己煞费苦心布下的局,居然被阮阮搅了。
她以此相逼,让阮阮主动与沙鲁退婚,否则她就把阮阮的丑事抖出去。
阮阮只能答应。
阿瑶低估了沙鲁对阮阮的感情,无论阮阮怎么说、怎么做,沙鲁就是认定了阮阮,他发誓说此生除了阮阮,他不会娶旁的女子。
一计不成,阿瑶转而威胁起赛达,如果赛达不娶自己,她就把阮阮失节的事传出去,到时就算沙鲁不介意,光是村人的白眼、议论就够阮阮受了。
赛达虽心不甘情不愿,但为了阮阮的名声,也只能答应了。
就在事情即将告一段落时,阮阮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羞愤欲死,再度向沙鲁提出要解除婚约。
为了让沙鲁死心,她甚至说出了真相。
痛苦的沙鲁直接去找赛达拼命,赛达任由沙鲁发泄,并不还手。
他也想借沙鲁的手惩罚自己,最好沙鲁杀了他,这样他就能弥补自己犯下的罪孽了。
可沙鲁并没有杀他,昔日的好兄弟成为陌路。
更令赛达痛心的是,绝望的阮阮居然选择跳崖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在阮阮没死,只是孩子没了,脑子受伤,从此成了痴儿。
赛达反倒觉得这样挺好,最起码阮阮不用记起那件令她难堪痛苦的往事了。
阿瑶仍想利用阮阮牵制赛达,却被得知真相的苏德勒令闭嘴。
苏德终于意识到自己十几年的宠爱把阿瑶养成了没有亲情、自私自利的脾性。
后来村长提出冥婚,苏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正是源于对阿瑶的失望。
听到这,我心里明白几分,原来凌北霄早就猜到其中有猫腻,这才故意在赛达面前露出口风,骗他现身。
奇怪的是,我都没察觉到的事,凌北霄又是从哪嗅到的味呢?
他身上有太多让我捉摸不透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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