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悍马在驶出上张村的地界后，车速渐渐减速平缓。
皇甫无忧紧张的情绪才镇定下来，小声问了句上车之后一直沉默的张言。
“那个男人...真的是，是你爸爸？”
在张言三叔家，张道成的突然发难，那人穷凶极恶的眼神凝视，现在想起，皇甫无忧身子还有些微微发抖。
察觉到皇甫无忧的异常，张言点了点头，沉声道“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你也不要想着这次吃亏，下次找机会报复...思想极端到一定程度，什么都阻止不了他对你的复仇...”
张言脑海里浮现黑暗童年里遭遇的种种事迹，眼底阴霾浓厚，“年后，他就会离开，然后回到临江，希望不会出什么异常...”
饶是张言也猜不透张道阻的心思，甚至今晚能如此轻松带出张蝶，都是他没想到的。
对于张言的告诫，皇甫无忧眼神不定的点了点头，他来桑夏，是家族安排过来历练心性的，只要安稳渡过高中即可，不需要节外生枝。
在张言紧抿薄唇，思索与张道阻的这次见面时。
后座的顾甜忽的惊呼一声：“张言，小蝶好像很痛苦，额头一直冒冷汗，体温也变高了。”
“去桑夏总院！”
车速陡然加快。
桑夏总院，张言抱着昏迷痛苦的姐姐，冲到了医院值班室，皇甫无忧和顾甜紧跟在身后。
“医生，救救我姐。”真正感受到张蝶的体重和单薄的身子骨，内疚、担忧、害怕、五味杂陈的情绪想打破了的罐子，在张言心里散开。
年三十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值班的医生绝不会想到在这样的日子里迎来的第一个病人不是酗酒昏迷的病人，而是一个连自己处理起来都捉襟见肘的患者。
“病人情况不太乐观，新伤旧伤都有，有些旧伤还没痊愈又有新的旧伤叠加，导致淤血凝聚不通，本身病人的体质脆弱，长期营养不良，她能承受这么多的伤到现在已经令人惊叹了”
“ 颅内出血，脾脏受损，右手三根手指骨折，髌骨星状骨折，这些还是次要，最主要的是，病人后背有块大面积中度烫伤的旧伤复发，烫伤带来的并发症会使得我们对他其他症状的治疗很棘手...”
说着说着，医生都说不下去了，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身上受到这么多的不重复的伤口。
“艹，这个畜生。”皇甫无忧再怎么用恶毒的看法看待那个毒蛇一般的男人，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所想象的只是万分之一，恼怒，怜悯，不忍的情绪令皇甫无忧心里堵得慌。
顾甜更是哭出了声，“怎么会这样，不是应该只有皮外伤的吗。张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甜双手抓着张言的胳膊摇晃着，想要问出个答案。
自责，愧疚，悔恨还有憎恨使得张言嘴唇紧抿，双手不知觉攥紧，指甲掐入掌心。
医生看着这群学生模样的孩子，叹了口气“患者的病情以桑夏的医疗水平可能处理不了，我只能缓解病情的加重，我建议你去清州的二院，之前医学探讨会议上，二院的副院长讲述过类似病例的治疗方法。”
张言咬咬牙，灯光下，张言的眼神却是晦暗，“好，医生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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