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见到李强的身影，张警官就先听到前方的通道内传出一阵密集的射击声。他赶忙举起枪，戒备着向前跑过去。
李强正对着一顶帐篷开火，子弹在帆布上射出一片弹孔。大团的血喷溅在帐篷上，里面响起一阵闷哼声。那顶帐篷像被飓风吹过一样，一阵猛烈地摇晃，最后随着几声断裂的脆响，整个塌了下来。
“你不用搞得这么夸张吧！”看着李强的壮举，张警官有些不解地说道。
李强放下枪，双眼却仍盯着帐篷，像是担心会有丧尸突然冲出来。
“据我观察，丧尸就是从这里扩散出去的！”李强说，看到张警官一脸不解的样子，接着解释道，“就像火灾现场一样，事情的发生总是有迹可循的。从一点开始，逐渐向外扩散，那越靠近边缘，丧尸的数量就越少。反过来，越靠近中心，数量也就会越密集！如果是多点同时发生的话，能活到早上的人恐怕就没几个了！”
“那你怎么确定这里是中心？”张警官仍是不太明白。
“完整性！我一直在留意这一点，最原始的永远是最完整的。你有没有想过，第一只丧尸是什么样的？”李强定定地看着张警官。他希望他能回答出这个问题，他希望这个现场指挥官还不至于那么拙劣。
“第一只是什么样的我太清楚，但我知道这些有明显创伤的丧尸肯定不是第一只！它们都遭受过恶意攻击。而第一只，应该就像你说的，是最完整的那一个。”张警官说。
“还有呢？”李强接着问道。
张警官向他走近了一些，眼睛看着倒塌的帐篷，面孔突然抽搐起来。一股莫名的恐惧，陡然由心底升起。他声音有些黯哑地说道：“你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感染一直在持续，从来也没停止过！现在我们还站在这里说话，也许明天就会人尸两隔！”
“即便没有恶性传播！”李强说。
“没错！即便没有恶性传播！”张警官重复道,“我不敢说所有人都已被病毒感染，但每一个被病毒感染的人，或早或晚，都会变成丧尸！”
李强低下头，叹息了一声，神情显得有些落寞。久久不出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围墙上突然传来两声枪响，狙击手开枪将两只悄悄向他们靠近的丧尸干掉。李强扬起头来，冲着开火的狙击手竖起一个大拇指！感谢为他们提供掩护的同事。
“记住，”李强忽然说道，“如果哪天我变成丧尸，千万不要对着我的头开枪！——我可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我也一样！”张警官说。
他们同时伸出手，紧紧地握了握！
趁着警察清理居住区的时候，谭二和金大力偷偷地溜回人群里。只留下瘦皮脸一个人孤独地待在破烂的小棚屋里，思索着越来越暗淡的人生。不过他暂时不用再饿肚子，谭二和金大力离开的时候，分给他一点食物，做为封口费。
金大力在人群中看到了方逸，他特意凑到她身边，低声说道：“你做了个明智的选择！昨天晚上你没有对我落井下石，我们之间的过节算是一笔勾销了。”
方逸正在担心布鲁，哪有心情理会他，便皱着眉头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昨晚我只是澄清了事实而已。并且我想，我们之间还是保持互不相干比较好！”
金大力笑了，“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停下来。就像已经发生过的事，永远也不可能抹除。我们互相认识了，而我也记住你了！”
“这算是威胁吗？”方逸有些气恼地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威胁，就要看将来怎样发展了！”金大力打算把手搭在方逸肩膀上，方逸厌恶地躲开了。
谭二一直留意着金大力，见他有些不知轻重，便走过去，横在两人中间。
“你干什么？”金大力面色阴沉下来，不悦地对谭二说道。
“我是为你好！”谭二斜眼看着他，“你是一个爱玩火的人，但要小心别把自己烧死。”
金大力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凶狠的神色，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坏了别人的好事，可是要遭报应的！没准哪天夜里，就会有把刀子插进这里。”
金大力的手指，在谭二胸口戳了戳。形象地比划出，一把刀插进胸口里的情形。做完这件事后，金大力又施展出了他的绝技，身形向后一闪，眨眼间便消失在人群中。
“哼！这个王八蛋，一天到晚惹是生非，早晚有一天，我要好好教训他一番。”谭二挺起胸脯，义愤填膺地说。
“谢谢！”不管真假，方逸觉得谭二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谭二笑了笑，“客气什么！我和张警官就像亲兄弟一样。”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放心，我会盯住金大力的。如果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我一棒下去，就让他脑袋开花！”说着，他拍了拍挂在腰带上的警棍。
突然他腰上的对讲机响起来，张警官通知他组织一些人，将居住区的尸体抬出去。谭二欢快地连声应着，并一再询问张警官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休息。他那殷切的样子，似乎就是为了向方逸证明他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我和张警官就像亲兄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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